易迟迟抬眸看着他,“借钱干啥?”
“我也不瞒你,我有个同乡在青山大队做知青,这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
巫永飞那个同乡还来看过他,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同志,身体也不怎么好,据巫永飞说是早产儿,本来是双胎,先他出生的男孩因为没发育完全夭折了。
巫永飞那个同乡倒是生命力顽强活了下来,但体弱多病,也不招家人喜欢,还说他是灾星,在家日子也难过。
更难过的是知青下乡政策一出来,他那个同乡的家人就迫不及待让他下乡了。
也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
“他怎么了?”
“腿摔折了。”
、巫永飞抹了把脸,“青山公社的人倒是还行,把他送公社医院去了,也给他垫了一部分医药费和住院费,但还是不够,他找人求到我这里来了。”
易迟迟了然点头,“这钱我可以借你,但你确定你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巫永飞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笑道,“我做好了,哪怕这钱我借他后他不还我,我也认了。”
这是宁愿自己担债,也要帮一把的意思。
“跟上。”
她转身就走,巫永飞赶紧跟上,“干啥去?”
“给你拿钱啊。”
谁没事出门揣三十块的巨款,又不是有钱闲的慌。
“我以为你会骂我蠢。”
“我没那么无聊。”
不过,她是真的好奇那位做了什么,让巫永飞宁愿自己背债,也要帮他。
一问才知道,这就是俩小可怜小时候报团取暖处出来的友谊。
除此以外,还有救命之恩在。
那个同乡在旱鸭子巫永飞落水之际,跳进湍急的河里把他救了上来,幸运的是两人都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巫永飞除了受到了惊吓和呛水,没别的问题。
同乡却伤了肺,病病歪歪一个多月身体更差了。
这种情况确实该帮,别说三十,三百都得想办法。
“你们俩又不是一年下的乡,为啥分得地方这么近?”
巫永飞咧嘴一笑,“我选的,原本以为能和他分到一个大队可以有个照应,结果我被分到了靠山屯,所幸离的不远,见面也容易。”
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忧道,“你借我钱我很感激,但我有言在先,这钱我一时半会没法还,能行吗?”
“能。”
有了易迟迟这句准话,巫永飞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等拿到钱,他主动打了借条,随后告辞离开。
人走后,闻母问她,“小巫借钱干什么?”
易迟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闻母愣了好一会,才道,“都是好孩子。”
是啊,孩子都是好孩子,却架不住父母不行。
“妈,你真要去参加秧歌比赛?”
没错,闻母入选了秧歌比赛,还是腰鼓队。
“要去的。”
闻母美滋滋,“我都好多年没打过腰鼓了,今年去过过瘾。”
“身体能行?”
“必须行。”
她举了举胳膊,一副你可不能小瞧我的样子道,“我也就这几年身体不好没咋运动,身体好了后我力气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