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宜州县疫情封控结束,已经是一个周之后。
林微怕再等下去会出问题,解封的当天晚上她便和同事一起坐上了回公司的车。
所以等第二天下午她妈到酒店门口说给她送榨菜的时候,必然免不了一场谩骂。
林微的母亲郑小玉,年轻时和她父亲林城恋爱,没结婚时便有了她,那时候计划生育管得严,到处都在宣传晚婚晚育,林微属于非婚生子,光是给林微上户口,夫妻俩就几乎花光了积蓄。
再加上林微是个女孩,来的时候就不被欢迎,后面又考上了大学,拿走了几乎所有的家庭资源,所以她的整个前半生,几乎都在埋怨中度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比如现在。
“回一趟牧原,连家都不回,要不是听镇上的人说,我都不知道你回家了,像什么样子。”
郑小玉总喜欢讲道理,就算是想骂人,也一定要先讲道理,只是在讲道理的时候,一定要加些阴阳怪气的话。
家庭是个大染缸,父辈的一些令人不喜的习惯,就像延绵不绝的瘟疫,会顺着基因一代又一代地延续,所以当林微发现自己也喜欢对别人讲道理的时候,有一瞬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走也是,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不生,吃这么多苦。”郑小玉絮絮叨叨地说,只是讲了半天,都不见对方有半点回应,更生气了,“我在这里说半天,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是吧,跟你爸一样……”
“妈。”等郑小玉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林微出口打断了她,“这次是我不对,我带着团队的,怕疫情反复,等忙完了这阵,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