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原先也觉着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后来也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但这事我没提,因为咱们吃了也没啥坏处,我这些日子也在慢慢琢磨赵奇是想干什么。”陈辛慢慢摇摇头,“咱家是头一回供奉炼气的,但我也听说过别的镇上供奉的炼气士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人,修行都要钱。到了像咱们这样的地界儿坐镇一方,接受主家供奉,保一方平安,待上个几年、十几年,慢慢修行,这是寻常做派。但你想想咱家这位,吃穿住都讲究,可来了这么久也没说要额外添置什么东西,也没说跟咱们要什么珍贵的供奉,也就开口要了虎骨,且要的又急。你看他那屋子里,背囊还在墙上挂着,是个随时要准备走的模样,要我看,他该是没打算在金水长驻下。那,他到咱们这儿是干嘛来了?”
刘姣皱着眉:“他……他……”
又打了陈辛肩膀一下:“你倒是说啊?”
“我也是在想,原先没想明白,也不想叫你白担心。到了今天么,你也帮我想一想——他昨天收了那孩子做徒弟,说看着聪明机灵。但你也知道他这人,心高气傲的,怎么说收徒就收徒呢?我觉着哪怕真要个机灵的伺候,依着他的性子也会先试做个仆役之类、想着磨磨心性。但就是急吼吼地收了。”
“一收了徒弟,今天咱们吃饭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味儿了,不给咱们下丹渣了。我觉得,那他之前给咱们喂那东西……”陈辛慢慢出了口气,“可能是觉得拿咱们有用。”
“拿咱们有用”这五个字叫两人的心底都渗出凉气来。沉默了一会儿,陈辛把刘姣的手拉着,才继续说:“要我没猜错,现在他该是拿那孩子有用了。你再想想他来了咱们这儿之后,自己没要什么,但叫咱们干嘛了?”
“先叫咱们把灶王庙翻修了,重塑了个像,又说有些宅院挡了风水,叫咱们拆了,还不知道自己私底下都做什么。我当年没跟那位仙师学到什么本事,倒是听他说了点别的事。赵奇说他是然山派的,要是他没瞒咱,我记得他们这些什么什么派供的都是东皇爷,他怎么上心咱们这儿的灶王庙呢?我想来想去,想着他养的大公鸡、虎骨,现在觉着……他可能是想做什么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