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所以一定要珍惜,千万不能功亏于溃。而日本鬼子在这个时候,也在拼命做着扭转局势的努力,尽管刚刚的接头很沉闷,但是收到的消息却非常紧迫。花万红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银业大街一如既往的繁华。
走街串巷卖火烧的小贩,敲锣打鼓卖杂耍的艺人,摆摊算命的八卦先生,还有卖头绳发卡的,卖文玩字画的,卖茶壶茶碗的,卖混沌汤圆的,卖雪糕糖葫芦的,总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那条街道比过年还热闹。当然,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间,永远都少不了讨饭的乞丐。
花万红低着头,尽量把脸藏在伞的阴影里面,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默默的穿过银业大街,在一家华服店的门口停下了脚步。花万红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后面绝对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收拢梅花伞,走了进去。
一走进店堂,便有老板主动过来打招呼:“原来是花老板啊!稀客稀客。今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吗?”华服店的老板一边招呼着花万红坐下,一边催促伙计泡茶。
话说,大名鼎鼎的花万红花老板,可是那家华服店的常客。
花万红抖开长衫的前后两片衣襟,翘起二郎腿儿,坐在了八仙桌跟前,微微一笑对华服店的老板说道:“我这翅过来,是想做几套华服,天气暖和的时候穿。”花万红讲话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特征,就是把“这次”说成“这翅”,初步判断,是舌头基因的缘故,但是,花万红在唱戏,和接头的时候,舌头就不会这样了,也许花万红是故意那样讲话,以免暴露身份。
华服店的老板当然是一百个殷勤:“没问题没问题,别的咱不敢吹,咱们店的手艺,那绝对是一流儿的。而且,花老板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店刚刚进了一批好料子,从苏杭运过来的,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我这就让伙计,拿给花老板看一看。”
花万红坚定的“嗯”了一声:“让伙计把纸和笔也一并拿过来吧,我把华服的样只,画给你们。”同样是舌头基因的缘故,花万红总是把“样子”说成“样只”。
工夫不大,八仙桌上摆满了上好的布料,花万红看了又看,一块葡萄紫有条纹的布料,从众多布料之中脱颖而出,花万红拿起布料,对着镜子比划着,然后对华服店的老板说道:“就个颜设,我穿好看不?”花万红所说的“颜设”,其实就是普通话所说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