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没有人哭,所有人都是一脸肃穆,没有悲伤,就连曼德雷斯夫人的脸上也是一脸平静,现在距离门德尔的死亡还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所有人却都调整好了,他们站在雨中,看着这一块慕白,洁白的墓碑,他们已经接受了,接受了门德尔的死。
墓碑上面没有照片,或许是太匆忙了,或者是之前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总之,门德尔连一张正面的合适照片都没有,以至于墓碑上也没有门德尔的照片,如果这时候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过来,估计也只能知道这个坟墓之中埋葬着谁的尸体,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这一场葬礼没有主持,没有牧师,只有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就成了送门德尔最后一程的人,今天的这一场雨下的也巧,就像是雨也在为门德尔送行一样,毕竟,除去雨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他们没有说话,明明没有排练过,他们却完整流畅地做完了所有步骤,在这之间他们没有任何对白,一句对白也没有。
这一场葬礼没有声音,没有说话声,每一个人都在思考这什么,包括安斯涅,安斯涅正在思考曼德雷斯夫人的态度,曼德雷斯夫人今天的状态并不大对劲,从一开始就是,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安斯涅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的,但他就是觉得不怎么对,或许门德尔的死对曼德雷斯夫人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曼德雷斯夫人依旧没有缓过来。
至于别的人,他们又在想什么呢?安斯涅猜测着,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心事重重,他们在看着门德尔的墓碑的时候,心里会在想什么呢?安斯涅看了一小会儿拜厄,又看了看阿格里奇和巴伦博伊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差不多,也对,在这里总不能够笑出来吧,哪怕是想笑也笑不出,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咧开嘴。
安斯涅撑着伞的手很平稳,他早就学会了应该怎么握伞,怎样降低气力的损耗,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不过,在这里应该不会有问题,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墓地,是死者安眠的国度,哪怕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也不应该打扰地下之人的长眠。
安斯涅想起来自己听过的一句话,叫什么生前不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对于门德尔来说,现在是否就是长眠了?门德尔过往的时间都是在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来生活,他需要注重自己的仪表,控制自己的饮食,照着时间安排规划自己的每一天,安斯涅看过门德尔的时间表,他经常惊叹于门德尔对时间的精准把控,还有各种工作的娴熟操作,只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