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表面数据看似已经达到了举行晋阶巫师仪式的基础要求，可是……格力姆透过芯片的完整扫描发现，他的生命气息呈现暗灰色。这充分说明，上次失败的晋阶仪式给他带来的生命力亏损并没有完全修补调整过来。以这样的状态去再次尝试晋阶，芯片探测后给出的成功率高不过16%。

曾经经历过晋阶仪式的格力姆很清楚，所谓的巫师晋阶就是努力在意识空间里以自己擅长的规则力量凝聚出意识心核。而这个过程是极其消耗自身能量储备的！

凝聚意识心核的过程非常漫长，而且全程需要大量的能量消耗。最开始消耗的当然是晋阶者自身的能量储备，一旦能量储备不足，仪式消耗的就是晋阶者的天赋潜力。如果天赋潜力都烧完了还不足，那么接下来燃烧的就将是生命力了。

所以上一次的失败，让柯达尔潜力流失严重，生命力更是大打折扣。

如果他保养得当，那么再活个七八十年没有任何问题。可如果以这样的状态想要搏一搏晋阶巫师，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生命力耗尽，直接烧死在晋阶仪式之上。

16%的成功率！

这是芯片综合了各方面的因素才得出的结论，而柯达尔自身或许很难如此精确的知道自己的成功率。他只会模糊的知道自己成功率很低，但是低到了什么程度，却很难尽数把握。

当然，更大的可能则是，不论成功率低到什么程度，他恐怕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毕竟，在这个以巫师为主体的世界，准巫和巫师间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

这其实也是所有走上巫师道路的学徒的唯一结局。

不咬牙闯过一个个难关，就只能悲哀的倒在半路上。

格力姆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柯达尔。

他既然选择在晋阶仪式举行前来看望自己，其中就隐约包含着‘告别’的意味。不论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面临出身家族的压力，这一步都是他必须面对的。

既然如此，格力姆再多说什么都只会削弱他的斗志，反而不如让他斗志昂扬的去博取那16%的胜率。

低头思考了一下，格力姆从腰囊里拿出了一瓶碧绿色的药剂递给柯达尔。

“拿着吧，这是一瓶高级生命力恢复药剂。在晋阶时，如果感到顶不住了就把它喝下，也许能够帮到你！”

这种高级药剂个个价值上千魔晶，而且属于巫师层级特有的治疗系巫药，平时根本不会在市面上出现。就是一般的巫师见到了也要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以备关键时刻能够挽救自己的一条小命。

如果不是拥有格格巫这样合格的药剂师手下，即便以格力姆的权势也很难收购到这种档次的保命巫药。

柯达尔面上涌起了感激的神色，默默收下，然后冲着格力姆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当居所的大门缓缓合拢之际，格力姆有种感觉，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柯达尔了！

…………

命运高塔。

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一身紫色星辰长袍的爱丽丝快步的行走在命运长廊之上，而小魔法精灵海伦则像一个唠叨的管家婆一样，在她的耳边上下翻飞，不住的汇报着什么。

星星点点的辉光在她身后拉出了一条美丽的光带。

沿途遇到的女巫学徒都纷纷躲避到侧旁躬身施礼，她们怀里都抱着厚薄不一的巫术书，一看就是正打算赶往某个巫术大厅听课的架势。

“今天是谁讲课？雪芙还是卡特里娜？”爱丽丝突然用手指点住了一位年幼的女巫学徒，大声询问道。

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女巫学徒，稚嫩的脸庞，雪白的学徒短袍，用手努力抱着一本厚度惊人的巫术书。硬皮书籍的侧面用美丽的阿力都语镌刻着《星相学初论》几个大字。

由于她年纪太小，身形也过于娇小，因此当她抱着一本快要和其一半高的书本艰难的穿行在长廊里时，也份外吸引别人的注意。

“爱丽丝大人，今天讲课的是卡特里娜导师！”也许是第一次和命运女巫这样的大人物交谈，这个小学徒瞬间脸孔涨得通红，带着些许雀斑的鼻翼已经可以看到小小的汗珠了。

卡特里娜女巫是命运高塔开启后一个前来投靠的流浪巫师，她虽然实力一般，可是1阶女巫的基本功还是颇为扎实的。而现在的爱丽丝也没有资格挑肥拣瘦，不论谁来投靠，她都一并照单全收，全部安排在命运高塔之内。

“那你叫什么名字？”爱丽丝突然对这个紧张局促的小女巫学徒感兴趣起来。

“我叫蒂凡妮！”